秋色向南


  西藏的大胡子


11月27日    凯里——湖南凤凰县   ALT:265米

从凯里到铜仁250多公里,已经修了很好二级公路,车也不多,所以原来担心要走夜路,但是4点半钟已经进了凤凰。

连着穿州过府,经台江、三穗、玉屏转上铜仁市,沿途却只见到一次完全着装的苗族妇女,这一带虽然是少数民族地区,但是现在真正过着原来生活方式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走过苗岭,黔东南明显比黔西南的植被条件好很多,平地也多了些,路旁时常能见到耕地和保持得比较原始的苗寨,黑漆漆的房子几乎与山混在一起了。

一早就开始拉肚子,中午也没敢吃饭,从上海出来时就闹过腹泻,行程要结束了,又以腹泻的方式结束,晚上吃完饭后又吐了许多,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的贵州跨境,天气太过昏暗,没有机会拍摄,人已经泄了气,才会得病吧。

凤凰这几年在旅友中很出名,因为是沈从文、黄子玉的故乡,就平添了许多文化的色彩,沈从文的《边城》让无数人沉迷于湘西小镇山水间的浓郁风情。但是凤凰却让我非常失望,新城,老城都很肮脏,古城既没有丽江的生气,也缺少了婺源的净土味道。

沱江上供游人租用的小船在剌眼红灯笼里横七竖八地乱停在江心,早就听不到翠翠的笑语了,街上的居民总是行色勿勿,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体会到沈从文的意境。但是凤凰的确有许多 美女。在街上常会有让人惊异的美色与你擦肩而过,那些背着书包的中学生们一定又有了象翠翠一样的纯美的梦。


11月28日  凤凰——长沙  ALT:45米

因为昨天的呕吐,身体有些吃不消,半夜里,又起来上了4次厕所,好在住在从文广场的翔凤酒楼是有卫生间的,才免了深更半夜披衣外出的麻烦。

早晨没能随大家一起去拍晨景,这是出来以后第一次错过拍摄机会,据说早晨沱江上漂着雾气,石礅桥隐约可见,城墙和河边的吊脚楼也都露出棱角,反而那些垃圾和新修的城墙都隐在雾中了。江边有肥鹅对摄影人的早起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去江中戏耍了。

我们沿着吉首、泸溪、沅陵、常德方向往长沙。常德以后是150公里的高速公路,但是之前的道路并不好,明显比西部开发后的贵州的道路情况差,九个小时赶到长沙。中途只是吃了顿简单的午餐。

在过一段山区道路时,有一只土狗从公路旁窜出来,本来可以跑过去的,但它却突然折回头,翟老师一脚刹车下去,还是压了它的腿,顿时一串惨叫。

担心在这山里逗留会有麻烦,看那狗从车底蹿出去,我们开车就走,才不过二十米,一个老汉已经提了扁担拦在路中间,凶狠狠地挡住去路。

翟老师慌忙下车道歉,又拿出钱塞给站在路旁的老太太,我上前开车,招呼翟老师上车,乘那老汉转过身去看狗的当儿,开车就走。

拐过一个山弯,路上又横着两位提着锄头、镐的老汉,真不知道,这么短的几十秒里,怎么一下子好象全民动员一样。我拉响警报,往上闯,其中一个有些害怕,又不太甘心地把手中的锄头抛在路中间。

冲过去以后很久,翟老师都有些不舒服,毕竟开车的人很忌讳出这样的事,车走出去几十公里,才恢复了平静。

   开了一会儿车,人就觉得有些疲劳,身上开始微微地冒汗,一是身体有些虚,二是因为过了湖南后,天气在阴晴之间,气温升高。

到泸溪以前,一直沿着沱江下行,江水是绿色的,只是有些发黑,两岸上的树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塑料袋,肯定是雨季时涨水留下的残迹,就觉得那绿水其实很肮脏,甚至闻到了臭味。

接近泸溪的时水面才开阔起来,想起曾经在色影无忌网站上看到过东江游的渔舟在月光下的美景,仿佛能想起沈从文的《边城》中曾有过的美景了。

到长沙住电力宾馆,是小石在长沙电信局的朋友们安排的,小石在长沙有很深的业务关系,更有不少朋友,很晚了还陪着一起吃饭。

计划明天走武汉方向回上海,据说已经是全程高速了。

从离开昆明后就几乎没有拍过什么,先是大雾的天气,后来的风景也就不入眼了。本来离开怒江时就觉得胶卷不够用,但是在腾冲,瑞丽几乎没有拍过什么,到昆明后就只用过数码相机,而且没有换过电池,看来后面两天也不会再有什么拍摄的机会了。

翟老师从长沙回北京,我的哈苏也托他带去修理。

车子底下的当当声更加明显,明天还要再彻底检查一下。


11月29日   长沙——湖北黄石

上午去修车,小石的朋友,长沙电信的老总把我们介绍他们的专修厂,连费用也没有收我们的。

车底下叮当响的原因是传动轴后十字节松动。卸下来一看,里面的滚珠已经碎裂,黄油早就漏完了。更换了新的十字节,响声没有了,但是传动轴的动平衡也被破坏了,所以车跑到60公里和超过110公里时速,就会有些抖。

空调重新加了氟里昂R12,在昆明时把空调泵修过一次,这次加了7罐才加满。

中午小石的那一大群朋友请我们吃饭,小石的姐妹们个个都如花似玉的,不用吃也饱了。金湘园在长沙是不错的湘菜馆,泡椒鱼头已经取代了剁椒鱼头,茶香虾的味道已经是粤菜的风格了。考虑到我们大都吃不了辣,所以也没选太多正宗湘菜。

他们极力推荐我们走前两天刚刚开通的107国道高速,从长沙到武汉大约只要3个小时。

    和翟老师告了别,我们下午一点上路,按照老郭的估计,当晚也就到家了。出长沙先收了25元的过路过桥费,看到京珠高速上已经是锦旗飘扬,却连着几个路口都不能上去。转了许多圈,才知道前几天虽然电视报纸报道了这段高速已经开通的消息,但是因为领导到还没有剪彩,所以开通时间定在12月1日晚12点。我们只好沿着交通极度拥堵,道路破损严重的107国道走完湖南的路。

进湖北后转上高速,到了黄石已经是11点多了。

进城随便找了家路边的招待所,带卫生间每人25元。

天气仍然阴沉,也分不清是灰尘还是雾气,反正放眼望去是一片雾蒙蒙的。

明天到上海还有大约900公里,如果走高速的话,下午就应该到了。


1130 湖北黄石——上海

从黄石转上长江大桥,桥堍上有一个巨型,占地几千平米的‘世贸加油站’,加油站里鼓乐喧天,加油小姐殷勤周到。司机可以享受免费的早餐,柱子上摆着十几台电视机,几十台加油机按大卡车的长度一字排开,。加油站两边有餐厅酒店,进了油站,真好像进了高速公路的服务区,竞争带给消费者太多的实惠了。

宿松到合肥的高速是我们出门时刚刚开通的,路面非常平展,车辆也少,我们跑到140码。

原来打算从安庆再过长江,走宣城、广德、湖州从浙江方向进上海,这条路从地图上看是最近的,而且我们出发前也希望做一个循环来结束行程,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大家的心气儿已经散了,巴不得早早到家。所以我们还是沿着出来的路往回走了。

过南京长江大桥时遇到堵车,大家都在抱怨,这种坏情绪从离开昆明后就一直弥漫在车内。越往东走,天也黑得越早,四点多钟的云南,天空上还是阳光普照,而江南已经是昏沉沉的了。

从南京转上沪宁高速开始,就一直走的不顺畅,接近上海时,干脆堵得严严实实,在心里就对城市有了恐惧。

车直接开到吴中路的莲花超市停车场,这是我们出发的地点,还是小袁来接我们。大家把东西分了一下,就各自回家了。一切都好像是刚刚从浙江或者江苏的一次短途旅行回来。


回来以后,有一段时间大家交流片子,每天约着看幻灯。

当那些美景在黑暗里映现出来时,只有我们这些曾经一起走过这段路的伙伴才能引出在心中的怀念。我问过他们,如果有机会,还愿意再走一遍这条路线吗?

“当然了”!

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愿意在鲜为人知的腊子口林场走遍每条沟;也要在迭部的深山里找一找传说中几乎成为布达拉宫的那段废址;

九寨沟当然就不用说了,但是去了以后也只想拍些纪念照,总觉得那水的魅力使我无力表现的;

下一次过卧龙就不能匆匆忙忙了,从沟口到邓生保护站的路上,秋色来得比米亚罗晚一些,但是美丽一点也不会输给米亚罗吧;

丹巴我一定要去,我要去看望那一对姐妹,我记得他们家在村中最高大的那颗柏树下,我总觉得格玛在我们走了以后唱过一支歌,那歌声常常会在我的梦里断断续续;

台站沟里的原始状态还能保持多久呢?那沟口的温泉池里还有那些嘻笑地在太阳下沐浴的姑娘们吗?我还能在越过河谷时看见那在灌木丛中飘扬的头巾吗?还有那双神一般美丽纯洁的大眼睛,她长大了吗?

我们到新都桥时,叶子已经落光了,也许下一次吧,据说天气好时就可以看见几百公里外的贡嘎雪山呢!是真的吗?

亚丁,我还愿意在那四处漏风的洛绒牛场再住上几天,去俄初山,地狱谷,五彩池徒步;

再去梅里雪山,我就会下到山谷中去,走到雪山背后的明永村,一直到雨崩,那里的美丽还不能体会。回来看看几卷差不多的雪山日出,几乎连一张都不想剪下来;

只有泸沽湖是我希望住上半年,每天看书,在湖边晒着太阳,没事戏弄戏弄那条叫沙布里的九个月大的狗。晚上就去探望松纳,听他说旅途中的故事。有空也要去参加扎西家的篝火晚会,但是我害怕有一双眨动的眼睛凝视我啊;

真正的香格里拉在丙中洛,那是所有中国人最美的田园之梦!我还要攀到羊脂玉山上去,从那里可以俯视美丽的丙中洛,也可以眺望高黎贡山的雪峰。只是那时的秋那桶不知道还是男耕女织的生活吗?也许早就通了电,每晚的喝酒的快乐早就被电视抢走了。不过第二条滇藏路就要开通了,沿着怒江上溯,我要去看看著名的察隅立体气候;

在离昆明只有160公里的东川红土地,我们被大雾蒙了两天,下一次再来时,应该有些神奇等待我们了吧?!

还有整个的贵州,十万大山的广西,湖南,浙江。我这一生能走完我的祖国吗?

还有一件一定要办的事,更换器材。老郭吃尽了哈苏没有测光的苦,最希望的是买一个好的测光顶。我希望把尼康的中焦段的镜头换成专业头,哈素也该配一只长焦了吧?只是有点担心,下一次出去再拍得不好,我该怎么推诿呢?嘿!

回来后,小石为我们63天的行程作了一个非常全面的数字总结,每天的吃用,一笔一笔,详详细细。

63天里,共行驶14438公里,加油1980公升。不包括出门前对车辆维护的费用,共花费31,817.63元。其中:伙食费6,505.00;住宿费7,510.00元;加油费6,234.83元;过路费1520.00元;修车费5,864.00元;门票费3,601.00元;杂费582元。

人均花费6420元。

我共消耗136卷胶卷,74卷135反转,60卷120反转,2卷负片, 3张CF卡里有2400多张数码拍摄的过程记录照片。

另外收获可以享用一生的快乐16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