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向南


  西藏的大胡子


10月26日  稻城县城——亚丁罗绒牛场  ALT:4065米

旅馆里到凌晨一点来电,灯亮了,就再也睡不实,不停地惊醒过来。

7点钟的天还没有亮起来,但是天上透着星光,黑瓦瓦的,该是个好天气。没想到7点半下去收拾行李时,东边却起了乌云。等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把相机,吃的干粮收拾到一个行李里,准备上路时,云却漫了天。

出县城就是土路,烟尘和灰沉沉的天让大家都感到压抑,车里没有了声音,开个玩笑也只有尴尬的几声回应。

翻过一座4500米的山口,然后就一直往下,道路正在做土基,也许明年来亚丁就会象九寨沟一样方便了。几年后会不会也有上百间酒店开在原始森林里呢?

从稻城到日瓦乡73公里,这里是到蒙自,俄初山和亚丁的岔路口,到亚丁还有37公里,过乡政府一、两公里就是亚丁风景区售票处,去年68元的票价已经涨到128元,管理员微笑着,但是坚持要购票才能进去,除非到县宣传部拿到特别通行证。

票价已经赶上九寨沟了,但是一切设施还没有模样,早晨在停车场收拾行李时,昨天刚刚下来的两个游客不停地抱怨,说十.一期间,冲古寺,洛绒牛场死了三个人,好象是因为晚上洗头感冒了,高原反应发作,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早晨起来身边的旅伴才发现他们已经僵硬了。说到住宿条件,只是有几间大的帐篷,十六个人的大通铺,早晨醒来衣服上都结了冰,如此种种说得人心都寒了。

过日瓦乡检查站就进入了林区,山越高,林子越密,路边都是些粗大的百年松树、云杉,高大的杜鹃树上挂满松萝。道路通过的地方,倒着几个人抱的树根,高处有断枝垂下来。大片的森林在不知什么时候的一场山火中烧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漆黑的枝丫,漫山遍野、横七竖八地躺在山上。正看得心痛,转过了一个山弯,望见了青青的山角处露出一个雪山,人就开始兴奋起来,那青的山角却要七转八拐很久才能到了眼前,如银元宝似的仙乃峰完全呈现在面前了,好象一切关于亚丁的恐怖传说都被抛到脑后,一心想尽快靠近雪山。

亚丁风景区管理处建在龙龙坝的山谷中,除了办公室以外还有几间客房和一个餐厅。我们在餐厅里找到负责人四郎扎西和窦伟,主管的金县长前几天回了县城,我们请他们协助我们找几个比较听话的马夫。

刚刚进到餐厅就遇到一对来自广东的旅行者,那女的很热心地走过来趴在我耳朵上说:千万别相信那些马夫,这里的马夫很刁钻,一路上不停地要追加路费。在四姑娘山时的经历让我早就有所准备,所以这一次就找到他们的负责人先联系好。其实亚丁的马队标价很明确,从管理处所在龙龙坝到冲古寺30元,冲古寺到洛绒牛场35元,冲古寺到珍珠海10元,可以单程租马,也可以按双程租,48小时内,马夫会一直等待。

我们的马夫里有三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小姑娘,看他们高高兴兴地上山,赶着马,一路嘻笑着,好象这做马帮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还是最快乐的。

但是老郭的马夫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懒洋洋的小伙子,大约30岁了吧。他有一匹大骡子,在那些矮种的四川马里面显得特别高大。老郭喜欢他高大的架势不由分说就爬上去。

马道是新建的,大部分比较好走,路边是溪流,太阳照的身上暖暖的,但是一进入山影或者树荫,马上就觉得浑身发冷。

马夫都很担心他们的牲口被我们这些肥壮的身体压垮,所以就是那些小孩子也宁愿帮我们背着相机包,而不舍得再增加马的负担。我们也尽量把行李减少,原来听说里面的住宿条件差,早晨整理行李时打算带上睡袋的,最后上马时就只带了摄影器材。

我的马走在最后,到一个斜坡前,走在前面的老郭的马好像很不愿意爬上那个斜坡。老郭右手拿着相机,左手抱着三角架,他的背包抱在那个懒洋洋的马夫胸前。老郭的马在坡前犹疑了一会儿,那本来看上去懒洋洋的马夫不知怎么好像突然来了火气,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那马受了惊,嘶叫着直立起来。老郭在马上没有任何准备,手里又拿着东西。往上扬了一下,身体就飞离了马鞍子。他的左脚套在马镫里,但是在落地后第一次弹起来时,他把脚从马镫里挣脱了出来。他的双手仍然往上举着,手里托着他的两样宝贝。

我正准备下马,老郭已经在马夫的搀扶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从那高大的骡子上摔下来,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有离手,看来没有什么大碍,我才放下心来。

亚丁的三座雪山是呈品字排列的,从冲古寺可以望见最高峰6050米仙乃日和夏诺多吉,但是要看到央迈勇则一定要到洛绒牛场,雪山总在云中林间时隐时现,到黄昏时云才慢慢散去,入夜时满天的星斗,明天央迈勇的日出一定很辉煌。

洛绒牛场是亚丁旅行社的央迈勇营地,所谓营地就是一排有八五、六个大帐篷加两间小木板房,每个帐篷是两边各五个铺位,还算干净,只是帐篷漏风,很冷,外面的马铃一夜都在风中叮当地响着,也不知这夜里该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