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定好时的电视把我准时闹醒。想起即将的小游，脑子一下愉悦的清醒过来。匆匆收拾好自己和行囊，好久没这么早起了，看着东方即将喷薄的朝阳，我们走到了依然行人寥寥的周末的大街上。匆匆过早，叫了辆“啪啪啪”，七点二十分我们到了来往小镇的那个停车场。

踏上一辆以人满为患的中巴，即便已簇拥在车过道上，司机仍嫌员不够满，仍犹豫着是否就启动发动机。随着一个癞头老大爷的姗姗来迟，在大家的微辞怨声中，终于出发。背着还被各种家伙充斥着大包小包的我们被挤压在一个扁平的空间，倍感压力。握着锈迹斑斑的车扶手，看着四处手工搭接的零件和线路，我真怀疑这是一辆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报废车。

包围我们的老乡们看来大都是刚是刚来城里批完自己的地里货预满载归家的。刚才的小小不快此刻已被刚收获过后鼓囊腰包的欢声笑语所取代，坐车头的年轻小伙和大叔正与司机攀谈着昨夜牌局的战果和经验教训，而坐车尾的姑娘和大婶则一脸满足感的靠着车背小眯小憩。本想拍拍晨光却腾不出手和空间来，煞是可惜。

伴随着乡间小马路的颠簸，迎面而来的皆是报废中巴和面的让我大觉释然，这时突然从后面传来亲切而游离的儿歌广播声，扭头歪脖才发现后面跟着一辆贴着接送幼儿园小朋招牌的小巴，不禁莞儿，而让我惊异的是从前面忽又传出了第N套广播体操的那熟悉的女中音，寻思不出所以然，唯有暴笑，但平静的老乡们飘来的不屑目光让我们掩嘴收声。迎着朝阳，道路两旁不时出现的已熙熙攘攘的市场和一栋栋栀次鳞比的新砖平房让我捶胸痛感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奇妙和农民伯伯们的勤劳勇敢。

正一路四下张望，为探询该在哪下车而担心时，传来一位老乡大声吆喝的及时好心提醒，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我们在一个路口挤下车来。抬腕看表，八点刚过。纵然其实两年前就来这玩过，但眼前这条只容小四轮的泥巴小路仍让我们的依稀记忆生疑。条条大道通罗马，我们还是兴奋的大胆前行，路两边林子里叽喳娜妮的小鸟叫声已然在召唤我们包里沉睡许久的枪火。经过近二十分钟的小路，小小路，田埂路，山路和没有路的辗转反侧，我们看到了那条期待已久的小河，冲下河滩，扔下行包，大口喝水，爽啊！太阳已当头照下，还不算热，但今天的天空还是有点灰和雾，不够爽朗和透明，遗憾。躺在鹅卵石上，河水在脚下静静的流淌，正是夏末，水不深，清澈见底。抬头，河对岸是泊放的几页扁舟和透过那密集树林的点点青瓦及更远处苍翠起伏的远山，好一副美妙静谧的田园早晨山水画。

但前方山头上的那个河水处理塔告诉我们路走过了，我们应在一个早一个路口子下车的。河对挂我们的目的名字叫鸟沙洲（光听地名就够联翩一番吧），要过河应该到在更下游一点的那个石崖坐船。更不幸的是拿出枪来才发现昨天我们安装调试好的瞄准镜与枪接口的螺丝由于一路上的磕磕碰碰竟然滑了丝，瞄准镜松了。够倒霉的，将就着用吧，只是小鸟们该高兴了。拿好武器，沿着河岸，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且战且行，加上肩膀上喝的吃的等重重的荷载，颇有户外生存实验的味道。数十发子弹下来，躲在叶丛深处的小鸟们用更为欢快的叫声来嘲笑和面对枪声，真是尴尬。

十点整，我们到达那处石崖平台。缺少锻炼，一路下来，真的很累。歇息片刻，兴致勃勃的拿出吊杆装好鱼食胡乱抛到水中，喝※※罢，行李都撇下，只带上枪支子弹，轻装狩猎去也。旁边就有一个小村庄，村民们已起来，远处河滩上几个女人在投衣摘菜，交头接耳；菜园子里也是一片劳作的气氛,老人们蹲在地上心事重重，壮年们则任劳任怨的劳作施肥，没有人理会我们的枪声大作。一只美丽而罕见的大鸟充满诱惑的不时从各枝头扑愣飞起，却总也追不上，让我们既无奈又欣慰－－要真把她打下来了那肯定也是莫大的一个悲剧。你明知按理不能枪击那些已日渐稀稀的小精灵，但当猎物应声落下，拾起战利品的那种巨烈的源自人类本能的快感又让你不愿放下手中枪，人其实本来就永远生活在矛盾之中。我不是伪善者，没有选择，只能控制适度。

林子里满眼的绿色让我们迷离，疯狂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疲惫的回到石崖。吊鱼杆依然平静的横立在水面之上，对面老乡的小舟也依然安静的躺在河岸上，而不像上次，没有鱼上钩，也蹭不到船免费游玩。看到下游渡口已有船在接送摆渡，还传来渔民用雷管炸鱼的巨声，我们赶紧收拾好行囊再次出发。

河岸边是成片成片的快要成熟的稻田，走在田埂上，很快我们就被淹没在稻海中，就像闯进了一座迷宫，知道方向，却绕老绕去总也走不出尽头，更可怕的是一些小支流不时的突然就横亘在你脚底下，稍不注意，你可能就已掉入被茅草包围得深不见底的河沟，幸亏还听能听见那下边下边的潺潺水声。加上即近中午，头顶上的阳光愈加毒烈，几个回合下来，真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恐怖，“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事实让我们信服。没有办法，只有先退一尺，又绕了半天，才又绕回到了来时的那条马路。

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树荫底下，习习凉风，猛灌可乐，真是幸福。任凭路上的回城中巴们充满奇怪，期待和热情的目光不顾，我们只有傻坐着傻笑。养足精神，俨然暴走一族的我们又开始大踏步往前狂奔。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路口，鲜见人影许久却突然发现大批的村民坐在路口旁小商店的凉亭下摆下数个牌桌围拢开赌，煞是热闹。路口下去不远就是渡口，渡船刚送完一批归客过岸，尽管只有两个人，船老大仍热情的将我们摆渡过河。坐在船头，极目四望，看着对面到岸就三三两两四散开去各走各路赶着回家操劳午饭的老乡们的背影，不禁怅然。

过得河来，看表已过一点，决定到村子里看能不能到哪位好心老乡家厚着脸皮铲顿饭。眼观六路，鼻闻八方，还要随时注意突然狂奔出来暴嚣的厉犬。一通游走后，复瞥见一家里居有冰柜，眼顿放光，忙叫买雪糕。一童闻将过来，熟练的取货收银，并点交给从里出来的一老者。看着是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赶紧套瓷，大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说还没做饭的，不过就没什么菜。我们高兴得何不拢嘴的说没关系，除了小菜我们啥都不吃。
洗手擦脸，坐将下来。不一会儿，闻讯竟围过来一堆男女各色赤脚小孩。兴致勃勃之余，一个小家伙直言无忌的说我们就是来蹭饭的，一语中的，顿让我们脸红和汗颜。老大爷赶紧招呼小家伙去叫奶奶回来，就说来客了。不时的还有其它村民进来拿啤酒雪糕类的，大爷家就像一个小批发部。随着老奶奶的回来，端菜上桌，小鬼们作鸟兽散状霎时全部消失了。这才知道原来只有老俩口子在家，与子女们都是分开吃住的，而刚才那帮小孩都是他们的孙子孙女。
午餐是一大碗冬瓜辣椒，皮蛋鸡蛋和自己做的泡菜，简单却地道的农家菜。本来大爷大娘可能光就着泡菜应付中饭的。老俩口还边说不好意思边拿出冰柜里外卖的啤酒来招待我们，盛情难却。而大爷自己则倒了一碗自酿的药酒。边吃边聊，说到在杭州打工的小儿子和女儿，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感；说到今年两次满到自家田里的洪水，则显得有些无奈。。。儿女都已长大成家有后，老俩口守着一栋新砖房，已没什么负担，应是苦尽甘来安享晚年时候了。不时的小家伙们也端着碗进来，大妈就往他们碗里赶菜，而大爷则去夹他们碗里用以向我们渲染的鱼肉吃。
酒足饭饱，竟已到两点半。我们拿出二十块钱给大爷大娘，但他们死活不肯收，反而又给我们塞了两个雪糕，老乡的质朴纯真着实让我们感动。

正是正午，烈日当头。除了几个戏的水小孩，宽阔的河滩上空空荡荡。再也难以抵挡河水的清凉诱惑，唯有脱光下水。水不深，还不到胸，但能如此酣畅自由的裸泳还是让我们大呼过瘾，已有好些年没有这么玩过了，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河边暴玩一通，看着即将西下的落日，我们踏上了归途。舟车过后，回到院里，已近六点。疲惫不堪却心静入水，很爽！
早早睡去，一夜无梦。

为小鸟庆幸……。

收起你的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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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板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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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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